文/万世长

1

回到山上，一定有某种目的
但从不执行
那些麦子的伙伴
让我感到紧张。鸦雀梁在惆怅
它们是结在草间的星辰
说话，都显得多余

离别又一次把我击毙，站在九月的山岗
秋风扮演我的角色，让活着
也是一种能力


2

改变的山川，泥巴墙也显得奢侈
连父母说过的话
也没有精力与时间抗衡
只有杂草许多，还在建造新的位置
曾经的满足

黄花路在忍让
它继承了堂叔的家业
它疼痛的关节，给了我生命的门槛

陪暮色进入山谷的
是我二姑，等夕阳压缩成一声轻叹
我只想知道老屋在清晨
还需要多少勇气


3

与时光交替的，是父母
沿着山岗送我上学
他们不说话，当自知跑马道在世俗仰望
山路的意义在于
我们安静在，各自消失的人间


4

我努力终止一个名字
被豌豆使劲拉扯的母亲，正在
一尘不染的深层

还是羊群唯一能预知，我有父母
因为愿望，应该在下一公里

在鸟鸣声里重叠的，是我两个姐姐

她们背我出门，早晚苍茫

我的疼痛满足多年，西山孤独
只有雪很认真，瞒着生命

从此尘缘未了，皆来自梦境里的
老屋，我的出生磨砺云梯
又有万物的出路

5

在石磨声里转动的亲戚
有庄稼地的辽阔
我想说，这里也是我的家
从土路的顶端出发
都能说出不同。这和离开要区别对待
但不能被遗忘
汗水和雨水相互弹奏，在记忆里
最后一个陪太阳下山的人
他的背影对我而言
代表着责任
而生的危险又闪烁光芒
我虽败犹荣

6

放弃时抓紧我的，是刺
它的生长
停泊在坟地里
那是奶奶赞美的星辰
致明天
山川加重了我返程的脚步，我把道路
我把世事栽植

执着于黑槽湾的过往
垂涎侦查，我只想被山河确认
接近自己

7

又一次遇到冬天
在院子里，柴火产生的理念
让屋外的雪显得有些亢奋
这是我薄幸的生活，和月光的哲学

所依托在我对事物的表达
门前的枣树独立，曲线具备的方向之美

我如是，江水的炫目
蝉声因为辗转反侧，我决定听从
乱地感觉到的善意阳光
透亮的胸膛

8

土屋的冷静疲倦，总会有
不期而遇的温暖将我
带回山坡。乡亲们怀揣干净的梦
在余生展露自己
我们不淆世俗，我们的掘强
照亮石头
我们的身世，藏着
精神的孤独

9

因为父亲，我先描写山岗
那一种强烈的欲望
逐渐恢复。给足迹提供土壤
我仍然确定有窗

有必要怜惜我的堂叔，他最早出场
我爱惜镰刀的理由
流传着，只可惜背刀篮子下山的
是我父亲
土豆健康，麦子不求炫耀
收割机的繁华

简介：万世长，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绿风》、《诗潮》、《延河》、《时代文学》、《散文诗》、《北方文学》、《四川文学》、《山东文学》等发表作品，入选《2012中国诗歌年选》等。《安康日报》签约诗人，入围华文青年诗人奖，安康市政府文艺精品奖，《星星》诗刊“电亮藏区”一等奖，《剑南文学》2012年度诗歌奖，海子诗歌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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