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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岭石坊图二十四章

今日好诗

云垂天 2023-02-28 11:16:59



@芭蕉岭石鼓图

他们,放了一只青蛙进去
就像我,放在月亮里的那只一样

打鼓的青蛙,跳舞的青蛙
走在异星,旷野,暴雨中

一个勇敢出征的战士
我们的战士都排好了队,他们喜欢

一边跳舞一边瞄准十字,一边放枪
伟大的石鼓,它忽轻忽重,吊着脖子

可我们的青蛙战士,它是把好手
迈着矫健的步子,音乐的步子

前进。不懂音乐的外星人啊
你们有福了,拉着我们炫酷的死神

跳支舞吧,我们都如雨滴,撒落星际
都如灿烂文字,陨落闪电,尘灰

2023.03.17云垂天



6


@芭蕉岭村惊蛰图

有多少虫子,蛰龙,在这个疫情后春天
不能再醒来。冬眠,不冬眠

下面山坳大片耕地,有个戴白帽穿彝族
红蓝黑花衣女人,阳光里独自在翻土

包谷杆烧剩未烧剩,青烟,黑色灰烬
松软土壤,露着内里,本源,红色饥渴

黑鸟,白鸟,从北面山峰飞来
挑捡存在不存在的肥虫,蛋卵

新生的坟,古旧的坟,在旁边芭蕉树下
他们亲人在埋他们

一并埋下许多雷,蝴蝶,泪水
有多少雷是哑雷,有多少雷是惊天之雷

蝴蝶终破坟而出,泪水终凝结水银
少年,这个春天,大地上耕种勤劳的人

正努力接通他们失联的天界,和神界
而我在山岭一棵芭蕉树下看着几树梨花

深埋地底魂灵。渴望,我未来不可捉摸
的文字,奇异,与爱情

2023.02.28云垂天




5


@芭蕉岭石坊图

大地,人们一天天愚蠢地死去,留下这座
聪明不说话的石坊,和我

吞云,吐雾。沐浴,风雨雷电
它,永远活得那么通透

汉白玉的品质,古匠人温暖,粗糙骨节
庞大的手。时间暗白,隐晦。这通天的翅膀

托负过所有我们创造臆想的神,他们经此
来往,游历。偶尔,借用我们身体

卧坐芭蕉树下,饮茶,谈天,看云,掏耳
石鼓,石龙,石凤,石梯,石莲花,石狮

什么时候,我能写下一首石化的诗
尽管肌肤斑驳,满脸石屑,皱纹横生

却能在每一个浩劫后的春天,开出这世界
最新最美的花朵,在奔跑如火的少年心中

在大山,大海,漂泊,如雷如电坟茔
轻轻一点,便粼粼波光,如烟,如柳,如象

2023.03.02云垂天




4


@芭蕉岭山石狮图

“我醒在文字里,却无人可以看见”
它们沉睡在岁月的石头里,矿脉中

沉睡,在贪婪国王的膝盖上
沉睡,在暴戾异星的战场上

在这个金矿这个宇宙,被发现以前
我是一头长着人脸的平和狮子

人类所有失踪的事物,都在追捕
除了幻化时间,我还给了

他们足够的酒,绘画,音乐和诗歌
他们身体固有的几何学,成就了

他们的雕像。这让他们和我一同
不朽,却愈发地孤单愈发地无可捉摸

我多需要一位长有鸟身的女人
我好在她的翅膀下

安心创作自己的编年史
在一枚永不会孵化的石蛋中

我要叫醒,那些死在文字里的人
重新给他们一个名字,一个美好前程

一个声音,一个能穿透所有迷雾
重重,宇宙和熔浆的声音

2023.03.02云垂天



3


@芭蕉岭衙门遗址图

我在他的体内,看到一块体制的石碑
这不由叫我倍感怜悯

神选之子,命题中主角,无往不胜
堆积再多文字,不过是尸山骨海上虚空的王

通往遗址宝藏的密匙
在我心头显现“做个人吧,在这人世最灰暗的时代”

多少迷路的神,飞着飞着
忽然,在空中堕下,就像一道彩虹

除了跨过他们,我还采朵野花
采把野草,放在他们熟睡身旁

我的愚笨,我的坚持,并非无用
它可以让我不用进入遗址

就能得到通往光明,混沌的办法
就像一架古老机器,跨越无限空间,无尽岁月

终于等到它主人
一个美轮美奂的婴儿

2023.03.02云垂天





20


@芭蕉岭时光隧道图

经过无数死者,帝国,终于又爬上它鼎盛的浮光
有多少过去,未来,穿越到现在

一朵肥花,在题诗的红墙宫粉枝头,妖吟
浮光中美人模糊,穷人,奴隶,富人

在建一座牌坊,在帝国光芒就要尽的地方
在南方最古老原始部落的一座山峰,蕉林深处

要经历多少难捱的黑暗,多少难捱时光
帝国才会脱尽最后一片布蕾,最后一块腐肉

每次站到这样骨骼青络的遗址面前,我都仿佛
站在这宇宙通道的一头,正慢慢转身

透过时明时暗时有时无光影,看向另一头
一只肥大菜青虫,正津津有味,叽嚼着时间

空间的厚壁。它吐出丝,不断包裹另一个我
另一时代。我们眼底都有若水的宁静,脱器感悟

就像一片初生的云,白云,黑云,星云,暗云

2023.03.04云垂天



15


@芭蕉岭小学石坊图

黑夜冷风冰凌,这些钢铁般湿漉漉枝条
在这个春天,仍未找到匹配它们的花朵

就像我钟意的文字,还未找到我
我们,都在芭蕉岭小学发烫的黎明前

相继睡去。在大地狂暴雷鸣
和天空突刺的闪电中,睡去

在彗星短暂睡眠,在恒星
甜美永恒的梦中,睡去

村民们用一所小学,无数孩子
朝亮,晨露的读书声

包裹住这对越来越暗淡,越来越
静寂,落寞的汉白玉碑坊

是个多好主意。他们流着鼻涕
带着早点,背着书包,按时进出

这道曾经森威,被恶龙和猛狮
严密看护着的土司衙门

他们的祖辈就算跪着,爬着
一辈子也无法入里,一窥

岁月,时光的轰炸机
扔下的人形炸弹,还在半空不停落下

只有一匹匹,翠绿肥大蕉叶上的夏蝉
仍在无声爆炸里,唱着它不知疲惫的歌

我已忘记,我是不是在这里度过
我荒野的童年,自由,宽敞的少年

我只感觉到这里的空气,和山风
我是那么熟悉,有如我骨中骨髓

大脑风暴,灵魂小屋,书窗旁——蝴蝶

2023.03.05云垂天


17


@芭蕉岭未来打卡地图

没有背枪的看守,没有门票,没有网红
也没有老鸨。我安静站在阳光里

可我还是想付点什么,——除了钱
因为站得太久,来的次数太多

“好吧,要不你画一幅画,或者唱只歌
异乡人”衙门里的土司老爷说

“我画的画没人要,我唱的歌没人听
——你要我走吗?大人”

他不再理我,在虚无黑暗和光明中隐去
我喜欢的是这座无声的牌坊

不是他。就像喜欢一个旧时,越来越
内秀,越来越寡语的女人,遗世

我不想听她的故事,她也不想讲
我一次次,在内心抚摸她

这稍带野草香味的,汉白玉肌肤
就像抚摸一颗月亮

一枚太阳。多么难得,她始终表里如一
在我把刚写的诗,念给她听的时候

我不会成为守住她的痴人,尽管村民们
已这样想,他们看着我日夜发绿的眼睛

我爬上悬浮飞行器扔下的软梯,在一阵
轰鸣声里,扬长而去。正如——来时一样

2023.03.06云垂天



10


@芭蕉岭山奇云图

没人知道这朵云,是啥时候来的
惊蛰那天,翻地的彝族女人阿月,翻累了
拄着锄头,擦了下汗
一眼就看见了
“这云,好像我在哪见过”
阿月迷糊了一下,喝口水,继续翻地
他男人外出打工,她得加把劲
才可能在天黑前,翻完这三亩一分地
回家后,阿月坐在自家房顶吃饭时
天已黑,月亮圆
阿月,一眼就看见
那云还在那
一经说出,大伙都感觉那云好像早在那了
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可是就无人能确切肯定
那云在的,也不是很高,不过梯子是够不到
村里最高的竹竿也够不到
它东一下西一下,今天在村西,明天在村北
只是当人看时,一动不动
时间长了,村民们就懒得理
只有孩子们不依不饶,到处找石子砸
那些冲上去的石子,都不落下
没多久,整座芭蕉岭山
竟再无一块碎石
过年时,孩子们都把礼花朝它放了
穿云而过,礼花又大又高又好看
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又重染了色
孩子们不停追着大人要钱
“真是个不祥之物”
不过,大人们看到天空里开放的梨花
桃花,银花,芭蕉花,不知名的花
还是感到很高兴
不知不觉,年就过了,不知不觉又忘记了
——那云,还在那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来看云的异乡人
越来越多,开着车来的,骑着马来的
走着路来的
开始,村民们懒得理
可是他们经常把路堵了,把芭蕉叶折了
村民们只好建了一个又一个停车场
田地就这样折腾没了,芭蕉树也砍了
还好,村民们日子越过越好,靠着这些游客
这天,阿月安顿好住民宿的一对夫妇
端着饭碗上了自家屋顶,刚扒了口饭
就看见圆圆的月亮旁,那云——不见了
“这可怎么好啊?”
人们,这才发现,整个芭蕉岭的山风里
再无一丝以往芭蕉淡淡青香
只有小学校里的清代汉白玉石坊上的
一朵龙爪下暗云
又悄悄回到了原处

2023.03.06云垂天



13


@芭蕉岭石坊芒光图

彝族,瑶族,哈尼族,苗族,傣族,汉族,壮族
这里山川江河,众多语言汇聚

众神不时在群峰,云端,磐石
老树,飞流,龙潭,江河,湖泊,交结,现身

各种自然,灵魂,美好,交织出的雕像
威严中,露着汉白玉白净齿牙,獠牙,鬓毛,眼珠

生殖器。敦厚的微笑,卡通般的亲和力
显然是必要的,精通所有神,所有语言

所有民族风俗的巫师,商人,是不存在的
彼此尊重,善意提防,在一块喝个酒,吃块肉

是解决一切问题争端的关键。明镜般的心灵
飞鸟般的嗓音,走兽般的舞蹈

在天生的狡黙和幽默里。和亲,交融,共存,发展
成为这一地域每一民族,家族,自然选择

神们高兴了,相爱的人高兴了,孩子们高兴了
老人们高兴了,祖先们高兴了

花朵们高兴了,大地高兴了
各种时空通道,越来越多。桥梁,飞机,高铁

向往自由的人,自由了。我一直听不懂
他们外星般的话语,在他们中。这些猛兽与花朵

可我笑脸心灵,早已和这些不说话雕像,神兽一样
早已开始焕发,自身应有光芒,和宇宙宿缘

2023.03.07云垂天




@芭蕉岭石坊双翼图

深入这传说中的荒蛮,我愈发感到,自个的蛮荒
野蛮人并不野蛮,文明人并不文明

这世间种种足以叫我相信,文明来自天性
情,爱,来自缘分。骑着大象的小哥,和放养

孔雀的阿妹。他们才是地球,真正自然之子
我曾经在黄昏,看见过大海上的骑鲸老人

我曾经在黎明,看见过云层中的泡澡女神
我一直在用我不可控的文字,言辞

在歌唱他们。可现在,我只想歌唱
这些自然之子,这些蘑菇花园里,魔幻森林中

血色高原上的蚂蚁,大象,鹦鹉,金丝猴
穿山甲,白鹇。它们吃虫,我跟着吃虫。它们食草

我跟着食草。它们跳舞,我跟着跳舞
它们唱歌,我跟着唱歌。它们饮酒

我跟着饮酒。它们与我无异,我与它们,无异
所有我读过的先贤,英烈,遇到的闲人

他们都为我高兴,为我能走出自个内心荒原
而欢欣鼓舞。自由博大,我的文字终有了它双翼

2023.03.07云垂天



@芭蕉岭村隐匿石坊图

我坐在小学校,石坊,石像前,发呆
白月光里,有歌声从下面蕉林传来

隐隐约约。龙,狮,鱼
塑像愈发清冷,幽峻,温柔

可我不能靠上去,我怕我脸红着
我心,怦怦怦,跳着

仿佛它们此刻,就在
这片汉白玉的——海中

这彝语歌声出自怎样胸膛?起伏
无声虚妄波浪,一遍遍拍打悬崖下泪水

犹如,年轻未亡人
床边和地上水银

这世上曾有过的多少繁华,虚荣,爱情
旗帜,都统统被抛进死亡这道深渊

这深渊里鱼,几时才长大
在这棵盛开的桃花树下

“如果我文字,能和她完美结合
——那该多好”

就像此刻,她忽闪忽亮歌声
就像眼前这雕像,镜中肉体,妩媚,生烟

她一直都在那
这赤裸人儿

黑发飘飘。隐我无边识海,繁星,乱云
隐这世界,尽头

浩瀚宇宙,最后边界

2023.03.09云垂天




@芭蕉岭石坊火把图

他们手里都有一把火把
这群刚闯上天庭的纵火强盗

他们背着绿书包,里面装着晒干碾碎的鸽粪,松脂
他们戴着绿军帽,这群流浪异星的耍戏艺人

但他们,绝不是一面癫狂
一面摆拍的魔术师,战争贩子

锋利一把把钢刀,从他们光着的脚丫底伸展到九霄
对嘴的一口口烈酒,喷撒在天神低头,闪避鬼脸

来,我爱的人,我亲亲的人,让我牵你手
围着这炉火天庭,焚烧神卷,跳一曲火之舞

不到天亮,我们就不要回去
不到人间害虫,贪官污吏统统灭尽,我们就不回去

不到天神们认输,我们就不要回去
不到情深意浓,我们就不回去

来,我爱的人,我亲亲的人,给我唱支歌
让我们坐到那头,那棵天上最大的桂花树脚

那有块像大床,又像磁铁,一样的白星石
我这刚长出来头颅,你瞅瞅,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爱我的人,我亲亲的人,给我口酒喝
我这凤仙花染红指甲,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爱我的人,我亲亲的人,来,我们亲个嘴
如果你高兴死了,我也不独活

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2023.03.09云垂天




@困在石坊里的天神图

时不时,骑马到人间一趟,喝杯咖啡或下午茶
打发下,这乏味呵欠时光

抽只烟,吐个烟圈
然后在将散未散烟圈里,展开围猎与收割

是件多么快意的事
这对永恒的神来说,真的很重要

如果再带点危险,不确定性,什么的
那就绝了。就像一首摇曳好诗——恍惚

杀上天堂的猎物,奔跑在刀山火海里的麂子
如果我的陨落,能给诸位大神打上一针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抱着我
我的菲佴蕾尔丝。让我死在你怀里

我在你乳房下。他们火石击中我的眼球
他们钢刀,刚划过我胯下神棍

虚妄光圈,散落宇宙每一角落的梅花
我终得见三界,所有词汇,生命,意识

最后形态。请不要为我哭泣,不要为我悲哀
我的菲佴蕾尔丝,你水银般泪滴染黑我的胸膛

2023.03.11云垂天



@芭蕉岭石坊大人物图

我的一生都在一棵芭蕉树里,很少坐进大人物
尽管有时,我走得那么近

在他们活着的塑像跟前。我伸手
摸到他们眼眶,不停晃动,变异眼球

摸到他们嘴唇,喉结,音腹。他们平生
得意的后庭,独有威逸与深邃,却与我无关

他们猫头鹰一样的嗓子,脖子
在高挑的黑夜里,踩着鼓点,台布

那些背景里,暗红灯光里
披挂的,古老丝绸做的长条裹尸布,铭文

有我再熟悉不过的青春,画笔,颜料
可我,那时还只是个无心少年,陌生人

匆忙中,尾随这星际导游,妖媚好看屁股
跨过一道又一道光影,窄门

一个又一个躺着,躲枪的人
偶尔,我会踩到他们鼻子

我只好一面道歉,一面后退着,逃离这一星系
再次回到我儿时山野。我曾经,那么背离

2023.03.11云垂天




@芭蕉岭突然石坊图

什么样不朽灵魂,曾被填埋,封印。就像此刻
染饭花染黄的米饭,摆放在绿色

宽大,肥厚的芭蕉叶上
松树脚,我和一个不算太笨女人,谈论着

当下不知名的大屠杀。突然里
我们祖宗田地都种满了鲜花,翡翠天空挂满了指示牌

突然里,一村一村一城一城的狗被扑杀
突然里,所有人都在养红眼的兔子

突然里,我们脚下大地,激烈推送
我们不停奔跑,在莫名未知绞肉机的传送带上

突然里,墓鬼荒原,被大片大片空置
语言,别墅占领。突然里,我们看向同一个地方

同一个方向。犹如,大地忽然失魂肉体
忽然失神走兽,忽然掉线AI,忽然哭泣花朵

忽然里,我写下文字,仿若你我梦里相见
如果这一切都早已被设定,哪为何你我还如此苦苦

痴迷,这污浊,混乱,腐朽,堕落,人生

2023.03.13云垂天






@法津寺石碑喜乐图

梨花树下,翻扑,平放的石碑
我想把它再翻扑过来

可我气力,比不过岁月
和需要它做露天餐桌的人

看不到文字,在另一面
我的好奇让它们

在另一条历史长河闪烁
就像天上滚下来的圆石

一座寺庙,曾经存在
在那个已很久远年代

曾经盛世。现在只留下了
一个名,和这块翻扑着的石碑

一个人爬地上
把脸埋黄天厚土里

他不想见我。能看见他后背
我已很高兴

我心中形象,文字
是那么真实,胜过我亲眼所见

二百二十九年了,我又
何必打扰,这大和尚清修

2023.03.14云垂天



@芭蕉岭石坊底座图

恐惧,挫折,伤害,愤怒
罪恶,失望,怀疑,怨恨

被这些词汇,修辞
死亡,清洗过的人,躺天地合棺中

开始展露生命,时空
原本,最初的荣光

妖艳的七色花,又在蛆肉腐骨中,绽放
莫名的大屠杀,还在延续

地球,几乎就没停过
从众神降临以来

残余幽灵,不时,从各种塑像底座跑出来
城市乡野,梅花,桃花,刚开过

随便找个人,找个榆木脑袋
亲他嘴,给他少许欢愉

让他在漫长短暂白昼,黑夜,挣扎着写下

光明,幸福,平和,正义
善良,希望,忠诚,和爱

多好,当他带着这些好玩有趣幻象
又一次在茫然幻灭中回归自然,宇宙

即便空无,又怎样?

2023.03.16云垂天





@芭蕉岭石坊塑象师画像图

那么多优秀的建筑师,雕塑师,和艺人
都没能在帝国,留下他们名讳

在这个官本位的国度,几乎记录过
所有每朝每代的清官,和贪官们的事迹

现在我才知道,我对那么多的卷宗
文献,资料,提不起兴趣的原因

这样想来,我的诗歌,想必也不会
进入他们权利范围的,金碧辉煌的殿堂

我永远只会是一只挂网蜘蛛,热衷于
星云诞生与死亡,打捞无边岁月里的

无恙星光。我一次次在遥远,孤独
星空,面对一个人的大屏幕

写下我熟悉,未知的象形文字
它们就像我老旧的飞行器,一样危险

安全,可靠。由于我的狡默,圈外自由
我在每一字中都留下了我的名字,气息

我仿佛看到他们,那些和我一样的人
在人类长河里,露出会心微笑,与高傲

2023.03.17云垂天



@芭蕉岭蜻蜓与雕像图

“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我在蜻蜓,复眼中影像
它是否理解黄昏,每一影像的采光不同

平行宇宙的结点,它是如何找到,如何快速调节
静态雕像露着静止的和谐之光,它嘴里含着它

刚捕的猎物。盘旋了一下,降落在他的鼻子上
他灰白的眼睛看着它,像我一样,心如止水

如何处理动静,它是个高手。而我还在学习
我总在时间的空隙中停留,被一个个修辞的幻象

搞得头晕眼花。不过,我知道它有一个破绽
它的警惕几乎无时不在,对空间维度的理解也比

我高。我伸出我童年的手,慢慢靠近,一点一点
它停下嚼,晃动一千只眼,略拢双翼,我便停下

它确定它的四周,没有连续移动的物体存在
它又开始进食。可能,它在想一首赞美狩猎的诗

我童年的手指,已移动到它右翼。瞬间,我合上
拇指和食指。它几乎不敢相信,惊恐万分

油腻大叔,又做了一次跨界实验。童心几乎战无
不胜,当那个春天的孩子决定开始画画学习戏剧时

2023.03.18云垂天





@芭蕉岭相伴一生爱人图

太阳出来以前
我在一滴晨露里

看够了芭蕉岭的石坊我想去朝圣
就像那些牛羊

一路低头
吃着草就到了布达拉

就像那些牧民
一路走着爬着就到了喜马拉雅

我想去朝圣
就像那些印弟安人

吵着闹着跑着就过了太平洋
我想去朝圣

绑个纸做的火箭在屁股上
飞着飞着就出了大气层

飞着飞着就过了太阳系
我是躲在墙角玩纸片的小孩

玩着玩着纸片上那些陌生的字
都成了我朋友沿路风景

我是那个被丢弃在宇宙深处的少年
黑洞里种花白洞中浇水

远离人类
我在世界尽头

13亿光年的引力波里看到我的局限
她是我相伴一生的爱人

2023.03.19云垂天




@芭蕉岭天地石坊图

一对汉白玉石坊,左边是青天,右边是大海
四头巨狮,两头托着日月,两头托着双鱼

开口的吐着真言,不开口的露着獠牙睿智
它们圆睁碧绿大眼,海浪白云般鬃毛,万千

变化。它们都看向中间通道,巡视前来之人
我事先藏匿了岁月大多锋芒,和怀里号令牌

可还是引得它们一阵骚动。这古铜号令可令
天下万物脱尽幻象,铅华。知来处,晓去处

实为天下习诗第一宝物。我微笑着站着拍照
已抹去刚才暂露的不凡。不过,说真的

我尚不能完全掌控体内那些印符的雄厚力量
更无法催动这令牌,号令一草一木一虫一兽

但它已影响到我,从灵魂到肉体,到精神
我写下文字,正慢慢有了,与天地无异的光

2023.03.19云垂天




@芭蕉岭石坊灰烬图

这燃烧过的头颅,灰烬一般沉落的大脑
已不大可能,被世间病毒所感染

不论它是变异,还是不变异
偶然的停顿,却仍需酒精,和少女爱情,来疏通

诗歌,艺术的种子,早已被遗忘种下
悬崖边,漫天,绝世的花树,已成闲人

饮酒,喝茶,下棋的最好去处
坐着云图,惊雷,闪电,上来的鲸人,浪人

都有着前世凶悍面孔
还是旁边,这用芭蕉树叶,躲雨的人好

他慢慢把人间人情世故,重给我慢慢道来
正合我此刻,灰烬般心意

包裹的一枚好奇心
回不回芭蕉岭石坊,已不重要

这场空无宇宙大剧,推动的,创造的养分
已备全,装上牛车

我只需挥动手中,这柄长鞭子
大喊:“驾!驾!驾!”

2023.03.19云垂天




@赤脚人在芭蕉岭石坊图

太阳出来,沉云淹没山谷,铺展到天边
仙山在静海飞渡,云朵竹林,梯田村寨,漂摇

赤脚人,在清凉晨风中,重塑人间
我在旁帮忙,我是他愚钝的学徒

他把牛马花草石子灵魂,从布袋睡梦里掏出来
在白色石膏池里浸一下。浮上来,按下去

他把死去的人,从坟墓里拉出来
白色石膏池中浸一下。浮上来,按下去

我在旁帮忙打捞,手里拿着竹耙子
然后,我们坐在太阳金光中,给它们上色

整体毫无章法可言,随心所欲
可它们,总能暗合我俩心意

战场硝烟迷布,飞弹划来划去
航空母舰紧密锣鼓,网红连通直播

才一瞬,这不实世界又开始新一轮幻象
时间,裂缝,闭合

那对面走过来的行吟诗人
手里捧着一束花

身上穿着我的衣物,脸上带着我的微笑
他正满心欢喜,去看他,刚认识不久的爱人

2023.03.20云垂天





摄影:张坚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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