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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唱和,唯诗为尊”——北京诗歌网新诗唱和专辑第六辑

诗讯

2024-03-03 11:07:55

 古今唱和,唯诗为尊”——北京诗歌网新诗唱和专辑第六辑


写在前言:


唱和古今,唯诗为尊,唯情为真。
唱和唱和,自然是心灵之交流,情感之交汇,灵魂之相融。
诗歌的事业,从来都是危险的事业。诗歌中的唱和,更是险之又险,危之又危。
是故,聪明的诗人一般不写唱和。
写唱和的诗人,一般不聪明。
但这世界,如果真有人用心为你一唱,如果你还能一和,又怎么能拒绝。
很久了,看到如此多的唱和之诗,白云之诗,我才知道,在这浮世,还有如此众多的不聪明孤勇者,前行。

——云垂天
2024.02.24



北京诗歌网新诗唱和专辑第(分辑和排名按交稿先后顺序)

沈苇  汪剑钊  卢一萍  聂广友  杨小滨  云垂天  孙谦



沈苇

玉米之上的玉米

       ——赠剑钊、一萍


玉米之上的玉米——

我指的是西域,一个秋日午后

天山天池下的一个村庄

喝过伊力特,吃过大盘鸡

三个外省男人离开人群

躺在一地金黄的玉米上

天空的蓝、耀眼的光,使人晕眩

三个外省男人,肉身在消失

渐渐变成三个域外玉米棒

躺着,就是漂移——

甚至漂移得比域外更远

比穆天子的马车走得更远

因为西王母崇拜,从中原直到里海……

他有俄语中的黄金时代和白银时代

他有昆仑深处的一座白山

而我,微醺,两手空空

外省已丧,域外一片狼藉、苍凉

曾经的热爱、澎湃,也会变成

法显、玄奘于大海道遇见的枯骨标识……

十年过后,似乎我已死去活来

似乎拆卸了自己的上半生和下半生

却依然记得天山脚下

秋日午后的一片炫目金色

以及,三根仰天燃烧着的玉米棒


2021年



沈苇,浙江湖州人,曾居新疆30年,现居杭州。著有诗文集《沈苇诗选》《新疆词典》《正午的诗神》《异乡人》《书斋与旷野》《诗江南》《论诗》《丝路:行走的植物》等20多部。获鲁迅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十月文学奖等文学奖项。



汪剑钊

玉米与男人

——和沈苇《玉米之上的玉米》兼致一萍


到了秋天,疲惫的玉米

需要找一个地方

躺下,仰望湛蓝的天空,

清点坚持大半生的直立与孤独,

露出金黄的肉身以炫耀阳光的温暖。


阿斯图里亚斯说,人是玉米做的,不能出卖……

在西域,在天池的侧畔,

三个南方的男人为情所动,

与一片玉米相亲相爱,

不问来处,也不介意未知的前途……


十年了,他去了晓看红湿的锦官城,

他带着穗子似的胡须和伤感回到西子沐浴的临安,

而我滞留北地,继续

与雾霾讨论生态主义的细节,

但西域的玉米不知去向,

虽说诗歌依然拥抱着每一根光秃的棒子。

2021.9.2



额日布盖•晓明与我


额日布盖,对于我

自然是陌生的,晓明也从未听闻,

谷地蜿蜒,峭壁耸立两侧,

一座座峰岩大张着干涸的嘴巴。

偶尔,沙坷垃响应地球的引力簌簌滚落,

在坚硬的岩崖上碰碎,

溅起,如同一滴滴鲜红的泪珠。


人工的栈道上,空空荡荡,

仿佛连秋风也被时间抓了壮丁,

远赴古老的疆场,与虚无这宿敌作战……

多么安静,多么与世隔绝。

可是,走在峡谷深处,

这千疮百孔的山岩

摄人魂魄地令人感到一种奇异的亲近,

滋生久违的安全感,

犹如从前走进草屋前的大围场……


兄弟俩,就像数亿年前残存的两只恐龙,

摆动着堪称魁梧或臃肿的身躯,

闲逛在石头、红泥、鸟粪、碎草与荆棘之间,

我对晓明说,再坐一会吧,

这难得的享受,上苍给我们的恩赐,

呼吸——白垩纪留下的空气,

再踩踏踩踏曾经被海水浸泡过的土地。


回不去了,还不能作短暂的停留?

2018.12.22



汪剑钊    诗人、翻译家、评论家。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兼职有中国诗歌学会常务理事、俄罗斯文学研究会理事、北京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研究员等。出版有专著《中俄文字之交》《二十世纪中国的现代主义诗歌》《俄罗斯现代诗歌二十四讲》《诗歌的乌鸦时代》,诗集《比永远多一秒》《汪剑钊诗选》《毫无缘由的独白》,译著《俄罗斯黄金时代诗选》《俄罗斯白银时代诗选》等数十种。



卢一萍

玉米之上的玉米

——和沈苇兼致剑钊


玉米之上的玉米

以一种诗意的姿态

呈现在十年前一个秋日午后

天池之下的原野

一片绚烂,已经丰收

向天而生的玉米,铺满大地

 

博格达的雪光照耀着玉米

西斜的阳光也是

天空没有边际

玉米本身的光

比天空还要寥廓

它历经十万次雪光的沐浴

接纳了十万个太阳的直射

才有了如今的光泽

——比金色更深,更温暖,更典雅、高贵

 

这些来自西域的玉米

即使作为一幅作品

放置在诗人那位于江南的书房

也经受得起太湖波澜的洗涤

和钱塘潮水的冲击

也经受得起所有典籍的检阅

和十万行诗歌的审视

 

三个玉米做成的男人

如今天各一方

但没人能阻止他们相爱

没人能忘却

十年前那个秋日午后

他们呈“大”字仰躺

——三个手牵着手的“大”

因为玉米,表情不一

 

人类低头而生

仰望天空的时候少得可怜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与天空平行

第一次与玉米一起

凝视天空的无限深邃

天真空啊!

玉米的光芒

把天穹映照得一片金黄


2021年9月4日晨,病中于成都



盧一萍,作家、编辑,著有長篇小說“新寓言”四部曲《激情王國》《我的絕代佳人》《白山》《少水魚》,小說集《帕米爾情歌》《天堂灣》《陀思妥耶夫斯基與荒漠》《名叫月光的駿馬》《無名之地》,隨筆集《不滅的書》《世界屋脊之書》,長篇非虛構《八千湘女上天山》《祭奠阿裡》等三十餘部,现居成都。



聂广友

郊岐来信1

——赠柏桦    


夏日奥敷,水闸被提及。

赭色石门的多目

锈蚀,在异乡人的颧骨

生长依附的躯干。


冈岸坚实匍匐,从堤腹

拱出楼宇,阳台,南陌的

旅舍。供远行人

走入清凉陌生的廊下。


玻璃房子、坝河

侧卷着,正打开那边

阴郁的森林。而水的干涸

危及幼小男孩的生命。


傍晚,薄径迎来树垛,

函数公式,绿色圆坡。

坍毁墙面驻停的髅花

让我们安宁。白日里,

遇见柏油陷溺的郊岐。


2013/5/4



星群来信4   

——赠国栋           


如空穴来风,把一行人从角门

开始轻拂,行水波掰来的新岸

无人意识,它的罅际吹来

已使身体变软,由迭廊次递

铺至银色衮衣

 

永巷无辜,劈头自陌上来的人

是自己,明仨在云岭西路云

“董家渡,董家渡,”细雨

踵事增华,外面阴晴的水泥

摆一双干燥的鞋子

 

不一会,国栋就遗失了他

住廿四楼的兄弟,南市邑镇

在午后撒尘土,被埋掉的

有雨水“无惧”,请她又一遍

刻下我无痛的新面


巨型水泥柱呢?“在花园湮没

细径,”轻轻问,“可到了前厅?”

“是长生的乐曲在拂拭四月,”

说话的国栋,躲在那株植物后

 

于是,我们就沿“灰”慢慢上升

黑格子把诸多身体送往苦齿子

但塔吊、小屋子,但江水、永日

但云在铁桥轻磨银色


2012-5-24



聂广友,1971年出生于江西永丰,现居上海。出版过诗集《游园集》、《果园来信》。主编过《新诗》、《北回归线》辑刊。曾于2010年和友人创办《风月大地》论坛。



杨小滨•法 镭

燕尾蝶

——给臧棣


终于可以数清身上的燕尾蝶了。

就像嘴唇不是纹身,蝶衣

也有如一醉方休的粉刺

在一阵咕咕之后又开始沙沙。


虽然风不如口哨靓丽,还是有细雨

掉进午夜里,让幸福变得更忧愁。

再这样下去,连尘暴都要带上京城口音了,

根本不理会喷嚏里的春天和声学。


要眩晕几次才能让发梢的舞姿停下?

或者在山巅盘旋,还能闻到鱼的鲜美?

今夜,樱花咬碎了耳朵——

巧的是,睡莲也吮破了手指。



法镭闹海——给森子


六年后,躺在铜鼓岭近岸的

浑圆巨石上,让清晨的阳光

洗涤一身污浊,法镭想起了

在屏东礁岩上的那个

疾雨的下午。海面一样平静,

但乌云密布,喁喁私语的情侣

假装淋湿才是爱的真谛。

法镭用草帽表演的不是魔术,

而是风火轮,一曲终了,

惊恐比阵雨更迅速地横扫

彼岸的海市蜃楼。而今天,

风平浪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连我们的海盗旗也温情脉脉,

连远处的鲨鱼,也唱起了

迎宾曲。这都是真的吗?

潮水轻拍法镭的脚踝,

有如亲亲鱼结队索吻,

是诉说南海的好客?

阳光越来越暖,几乎要灼烧

空怀一身绝技的法镭。

但海水终归平静,湛蓝,

数着细沙,删除所有的脚印,

留下贝壳和海底的呻吟。



杨小滨,生于上海,耶鲁大学文学博士,现任中研院文哲所研究员,政大台文所教授,《两岸诗》总编辑。曾任上海社科院、美国密西西比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威尼斯大学、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校区)、德国特里尔大学等教授、研究职务,台湾《现代诗》季刊、《现在诗》诗刊特约主编,《倾向》文学人文季刊特约策划,中国教育电视台《艺术争鸣》栏目主持人、策划。著有诗集《穿越阳光地带》、《青春残酷汉语•诗歌料理》、《景色与情节》、《为女太阳干杯》、《杨小滨诗X3》(《女世界》、《多谈点主义》、《指南录•自修课》)、《到海巢去:杨小滨诗选》、《洗澡课》等,理论和评论专书《否定的美学:法兰克福学派的文艺理论和文化批评》、《历史与修辞》、《The Chinese Postmodern》、《中国后现代:先锋小说中的创伤与反讽》、《无调性文化瞬间》、《语言的放逐:杨小滨诗学短论与对话》、《迷宫•杂耍•乱弹:杨小滨文学短论与文化随笔》、《感性的形式:阅读十二位西方理论大师》、《欲望与绝爽:拉冈视野下的当代华语文学与文化》、《你想了解的侯孝贤、杨德昌、蔡明亮(但又没敢问拉冈的)》、《新电影三大导演》、《导读莫言》、《朝向汉语的边陲:当代诗叙论与导读》等。近年在两岸各地和北美举办“涂抹与踪迹”、“后废墟主义”(台北当代艺术馆个展)等艺术展,并出版观念艺术与抽象诗集《踪迹与涂抹》。曾获台湾《现代诗》第一本诗集奖(1993)、纳吉·阿曼国际文学奖最佳创作奖(2013)、第三届红枫诗歌奖特别贡献奖(2013)、《江汉学术》现当代诗学研究奖(2018)、胡适诗歌奖(2018)等。



云垂天

@树人

——致WZY


冬天来了,那些落叶

被鸟儿们拐着,飞跑了

它们去了南方,还是入了土里

我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曾看见它们


展着翅膀,朝着月亮飞去

这么好玩的一棵树

现在就只能孤零零站在陡峻山坡上

黑色鸟巢空了,机灵脑袋废了


绿色,红色的衣装没了

装扮典雅的繁花,硕果,松鼠没了

雪花纷纷落下,装填世界缝隙

和它白色的神经


我的爱人啊,你是否来得太迟

在我黑漆漆的枝条上

有你晶莹的泪滴和喷吐热气

时空静止,岁月站成你我


北风带走温度,那是地球在奔跑

我们在奔跑,我们拉着手

便迎头撞进了春天的玻璃大厦

和又一轮生命,诗歌,语言的荣耀


爱人,你不是来得太早,太迟

而是刚刚好,刚刚好


2024.02.20



@索拉生成的心灵感应器

——致WZY


她怀疑她被手机监听了

说过的话,和词,立马被生成

她试着离开,可她做不到


她像一只黑白相间的羊

站在陡峭的岩壁上

一圈又一圈迷雾,晨光中羊角


那双眼镜后的眼珠子

中间白月牙,闪动着

清澈,狡黠笑意


她的腹部

有一对红白乳房

结着两颗酸酸甜甜的羊奶果


我如何才能尾随

这绿色植被,一路跟过去

命定毫不知情


我知道她,此刻心里所想

就像她知道

此时,我心中所想,一样


这感觉如此清晰

仿佛穿越多少纷乱,国度

在这蔚蓝星球


天上秃鹫,虚空中虎狼

索拉,无妄生成獠牙

我们相互追逐,走过荒原


前往一个叫银河的中央洞穴

我们,会在一头长毛象的耳朵里

找到最后的栖息地


2024.02.24



@饼金刚

——致WZY


妈妈,我想吃你做的凉拌饼金刚了,今天

它长在我们矮矮的土堀围墙上


白色,紫色的花蕾

从一只垒一只的手掌上冒出来


那些肉肉的小刺,跑到肉里就找不见了

你摸着我的小手,我摸着你的白发


那一只接一只的春天的手掌边缘

长出来的绿色手掌


永远,摸不到我们头顶

天空的高处和尽头


因为,我们会用大剪子把它剪下来

那一只只手心里睁着的大眼睛,正慢慢闭合


2024.02.19



@克莱因瓶中的乳汁

——致WZY


风那么大,天那么黑,我们终于爬上山顶

山顶上有一块磁铁一样的红色巨石


我叫她不要上去。沿途风雨,她一直

在我前面。我怕她被风吹走


她站在上面,露出星辰大海般的身体

磁力张开她的毛发和孔洞


所有的风,雨,都疯狂朝着她灌注而去

不一会,天地就都安静,澄明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看着她

她朝着我挤了挤眼:“过来,我的小榴莲”


“轮到你啦”那些风,闪电,冰雪在她体内

带着她的体味,包裹着我


世界,时而升起,时而落下

这是又一个宇宙诞辰,在克莱因瓶中滚动


“不要!——我不想化为虚无!”

“晚了”她托起胸前——鼓胀双乳


2024.02.28



@灵魂工厂

——致伊利亚•卡明斯基及WZY


我们,都是光的动物

就像一头冰雪做的长毛象

在黑暗,荒原中行走


我们留下脚印,慢慢

被岁月和苔藓溶解

美丽梦魔,由此在我们彼此发白的


手中,开始具有温度

她是另一个你。只要我们在一起

从醉汉手中的一个西爪到另一个西瓜


从情人手中的一只榴莲到另一只榴莲

你是另一个她。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们在百草丛中,仙人掌旁


寻找前世,遗弃的修仙的丹药

有时,我们会错过成堆的金币,骷髅

但我们不会回头


无数无人机,在低空盘旋

它们自动飞向,那出卖羽毛的人

我们互相用身体遮掩


只给对方,看到胸怀中鱼鳞

高空中悬崖,深井,和飞龙环

黑暗中,你一面讲述,我一面


用我们自个发明的文字记录

没有人能读懂它们,在这世上

包括索拉


2024.02.27



@舞在敖德萨与丰城图

      ——致伊利亚•卡明斯基


这里,每一个人都被分离。一部分随着银屏,炮弹,在舞蹈

一部分被锁在丰城,无法摆脱千年诅咒。敖德萨,盛产诗人


和理想,和美妇的国度。因你歌唱,我想带一片家乡的云彩

作为见面礼。我想拿着你写的诗,一面舞蹈一面朗诵。灰尘


和死者,以及空气和草木,会认出我来,认出你来。卡明斯

基。保罗策兰。阿赫瑪托娃。“我必须赞美,最黑暗的日子”


我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条锁链。我们的祖母,母亲和

女儿都被一只钢笔强奸。我刚刚学会打鼓,穿过柠檬树,走


向你,走向我。我们都没有一个圆满的故事,注定蹲在凤凰

木上看月亮,可我们都能给魔术师一只耳朵,让他一个家园


2022.02.25



@浆果薹草

——致布罗茨基


我们一直蹒跚而行

在帝国密林深处

抬头所望,枝丫后的天空

被无人机导弹和白云占据

汗流浃背,我们避开

脚下倾倒的树

和失意藤蔓

爱人,如果我今世注定走不出

这文字符号的黑暗森林

你还会在那边林边小屋

和你的狗

等我归来


2023.01.13



@化龙寨

——致塞万提斯


有多少好龙,还在行云布雨

有多少恶龙被囚禁在古老星际


当你应约,把唐吉坷德送来中国时

塞万提斯老兄,中国皇帝已死


“没有人在宇宙尽头

明白他们在宇宙中的生活”(仿陀思妥耶夫斯基)


就像今天,我没来到化龙寨时

我从不相信现在,修仙文学的小说


殊路同归,当我从帝国的世界工厂的

灵魂生产线上,归来时


我打开手机,在睡前

读一下心爱的封神记,三体


我又想起了那个手拿长矛

身披甲胄,身骑机器马的时空少年


勇敢,无畏,天真,锲而不舍

失去这些,我不知道人类还能走多远


2023.12.19



@热水潭

——致哥布


“修仙的人讲求灵根

写诗的人讲求灵性”


我坚信,他是天上的百灵鸟,变的

在读过他写的诗后


那些轻灵得只有天上,才会有的文字

“乌鸦飞过田野,那些山岗恼人地绿了”(哥布)


我在脱光了衣物的妇人中,找到了自个

浸泡的位置。就像他很多年前一样


这些热气腾腾,来自地心深处

稍带硫磺味的宇宙原力,是怎样进入


打通一个少年懵懂,心智?迟到了五十年

我还能做什么?我手里拿着一个鸡蛋


我想把它煮熟

把它吃掉


2023.12.19



@灵魂仓库

——致帕斯


嫉妒,好色,残忍,伪善

从我尾骨的伪灵根,喷涌而出


包裹,我们躯壳的稻壳

并不能持续阻断,这黑夜

不断生长,延伸而出的黑丝


缓——慢,激——情

阳光,水,空气,书籍


除去我们身体,思想,过多杂质

我们在诗歌,音乐,绘画

论道里,迷失,净化


我不认为,我的灵魂

会居于,一个成熟的宗教

庙宇,大众,什么的


也不会,就是眼前,这低垂稻穗

和这碗饭桌上的芬芳美酒


我的灵魂,居于阳光

和风,那万千中空,分节稻杆

当我,看向它的时候


我的灵魂,居于阿呆家的牛嘴

牛舌,牛腹下。当它,悠然咀嚼

慢慢,回溯它们的时候


2023.09.15



@人间床铺

——致斯特芳-马拉美


如果我,把一串沉甸甸的稻谷

带回。喂了阿呆家,犁田的水牛


马拉美先生,那不是报酬,那是由于爱

一种发自内心,精神,肉体,纯洁的喜乐


这世界渴望成为别人神祇的人

他们无一例外,堕落。虚无雪白双翼


如果他是一个弑神的凡人,就像

现在,我在牛眼中看到的影像那样


祥和,宁静。为什么不呢

骄傲,睥睨一切。阿呆家的水牛


回到它四面透风的牛圈,躺卧在

温暖,阳光,充满时间空洞的稻草上


那是它天上的粮草,又是它人间的床铺

我相信,它和你一样是个有梦青年


2023.09.14



@万物归一

——致君特-格拉斯


上千万的男人,和女人

在这个五千年

充满活力和理想的国度


一个个排着队,心甘情愿地

被一只白手套阉割,与骡马猪鸡无异

反抗和遗漏的,他们,只能背井离乡

拖儿带女,像流浪躲闪的猫狗


阵痛,远未结束

失独老人,捂不住彼此下体羞辱的疤痕

巨星们,把这排成最受欢迎的小品

在国家大剧院隆重上演


多少欢笑声里,多少面孔闪烁,泪花

现在好了,又一张纸飞来

多少人抬着他们,被彻底解放了的东西

——不知所措


老了的老了,年轻的还年轻

只有富裕者和高居权位者

暗暗,松了口气


2023.09.06



@抹香鲸图

    ——致聂广友


大海,犹豫了一下。吐出一头抹香鲸。这比朝阳还大,抹香鲸

一下就堵住了海滩上,人们吃惊的眼。肥硕,娇美,她吐着气

睁着轻叹的眼。仿佛刚被情人抛弃。“什么,才能叫我振作”

搓手无策,人们,对于忽然出现的庞大的美,措手无策。眼见

死神坐在她背上。狠心情郎在旁,装作与之无关。只把戏耍的


波澜,慢慢收回大海。人们徒劳派来转播车,消防车,直升机

男人们女人们哭着,徒劳泡在海水中,说些安慰的话。他们抱

着她,想把她重新推回大海,她的情郎。这美轮美奂肉身,本

不该出现在这纷扰大陆,蛋丸小岛。政府,科学家,却不这样

认为。他们找来二百轮的大卡车,拉着她招摇过市。只有善良


的人,关上窗拉上窗帘,他们不忍,眼见他们心目中美,赤身

羞愧,走过大街。屈辱的泪,悲愤祈祷。仿佛又听见马蹄哒哒

鸦雀无声。“轰隆隆”,一条街,整个城市被抛上了天,又落

下来。腐烂,恶臭气息,弥漫了一年,随后,是经久不息异香


(2020-10-15 10:14:40)



@洪水送葬图

      ——致于坚


壹百贰拾壹岁,屋老太骑在她红木寿棺上。江河飘摇,十六名

大汉,在齐膝深积水中,把她送出屋,送出村。鞭炮,在密集

的暴雨中炸开,红色纸屑落散在浑浊水面,绵延几里。硝烟里

火药味和壹百贰拾年前的一样。可她身上着的寿衣,并不再是

她五十就准备好的那套。现在,穿在身上的,是她重孙女阿呆


某知名品牌著名国际设计师,专门替她设计的卡通寿服。古典

与现代,传统与先锋,和谐完美。屋老太,摸着上面精细针脚

轻盈丝质,爱不释手。她更愿意穿这套,去见她的义和团老爸

红军丈夫,土匪兄弟,解放军儿子——贪污犯孙子。心足意满

经历无数次战火,疫情,她又躲过封村,新冠病毒,最终还是


没能再延续传奇。十六名大汉,在洪水中,像飞一样。眼看就

要被冲走,眼看就要飞上天。屋老太舞动着她的三寸金莲,扭

了扭腰身,终于靠岸。洪水中孤岛,全村地界最高的地方,从

她黑漆漆破败老屋——一眼就可看到


2020-08-13 12:04:36



@今日雨加雪图

    ——致杨佴旻


“橘唇花瓣,舞蹈中大腿,裸身,跳跃”露天,圆舞台,在帝国

国都中心升起。戴口罩的人,衣着华贵,头顶章鱼,胸饰黄金手

掌。他们有着热艺目光,与小小悯怜。诚邀而来,深海中的王另

有一番迷醉,他长久的受压表现在他诗歌上,表现在他词汇的暗

黑与纯净上。“奇幻,诡丽,无以复加的流光,溢彩”少女芭蕾


的脚尖,点立着咽喉,断沉,深沟。她狠狠,轻轻,快捷,辗转

契合。无需呼吸的心跳。仿佛,就是彼此,留白所为,拉伸所为

圆舞台,越升越高。飘舞视众,他们像浮灯盏盏,点亮灰暗夜空

时而俯身,时而抬望。一些雨变成雪,落在胸脯,一些雪化作雨

滚进眼眶。镝灰烬,这时代转变中精灵。深海一万米,机械手臂


月宫,蠕动水熊虫,还有蜿蜒火星车辙。这划时代距最近,最后

巫师。他们都已完成自身,一次漂亮完美进化。告别了珠峰寺庙

里长老,告别了地球厚壁后人们。在他们彼此拥抱,鞠躬,谢幕

瞬间,穹顶大开,激光四射。洪水疫情肆虐后,寒冬,已然来到


(2020-11-22 05:49)



@十五大象女珍珑图

——致杨小滨


入局之人,神,裹挟世界风云,忽起忽落

哪子,才是众力所酬

黑白皆为玉,公母都为情

填入黑洞白洞的星宿,思想

都是星际钟情者,盛开的血花

十五大象驮着无关,相关之人

在局外,在高原,在一枚虚乎实乎的混沌

棋子,它只关乎生命

十五大象,穿越多少地界,多少楚汉之河

自刎之人还在自刎

一言不合的种族,依然一言不合

山茶花,落在大象脚前

攀枝花,落在大象背上

它们用长鼻子,把高原红色泥土,抛洒

在我们身上。我们就是红小鬼

它们把上古清泉,喷射在我们脸上

我们便具有无上神的荣光

在人类,日趋拥挤的城市走一遭

在大战后的硝烟里,走一遭

在和平的狭缝里,走一遭

谁见过造物者?谁见过布局之人?

无聊人,在大象背上写首无聊诗

只因他看见过平川,落花,与星辰

看见一克莱因瓶,在天上

在我们头顶,不时有白鹤飞过,不时有闪电

探入。烟云缭绕,大龙盘旋

入局之神,该你了,无论贫穷富贵


2021.09.13写2023.06.16改



@十五大象与神同行图

——致王敖


神,在世界裂缝中,醒来。他一眼,就看到十五头大象

“好吧,我可以随它们去看看了”

这世界,到处都是弑神人,尽管他们现在忙于新冠

神想尽可能探知,那些在大数据,洪流里

内心仍存有神一丁点影子的人

它们一路向北。无数人,在二楼在渣土车后,在屏幕里

无数个声音,从世界各处涌来。在问

“你们,这是要去哪?”神说“不去哪,就是到处走走”

可他声音太小。每个兴奋着的人,都想要它们

走到自个看得见,摸不着地方

其实,神也不知道,它们想去哪

一步星辰,一步大海。十五头大象,一路穿越高山

峡谷,大河。一路留下传奇。

神总想闹出点乱子,流血事件什么。可只有两只鸡被

不幸踩死。无可奈何,神,看着无人机

望着几百米开外人群——“但一切刚刚开始”

许多年后,那些彻底住在空中的人,望着下面;

高原在白云中,十五大象青铜雕像,身披时空悠久铜绿

埋没滇池旁身披森林茂密藤蔓,斑斑鸟粪隐匿睡美人之巅


2021-06-03写2022.12改



@诗歌盗墓传颂图

——致兰波


我不信他,从此不写诗

那个以头磕天的少年

天空蔚蓝碎了又拢拢了又碎

乘着闪电火药,我在东方西方

时空裂缝

追寻他的编年史

风雨扑面,我爱他苍白激动眼睑

这学驴叫少年,那群雅格宾妇人

红着脸,提着裙裾

爱他,胜过她们海盗男

指出,所有可能,所有方向

这前所未有预判

我一次次,在翻滚的人间

万象中,游走飞升

在他古典与现代,荒诞与科幻

混搭的音乐舞蹈中

我的灵魂我的诗,从没这样自由

兰波

世界暗涛汹涌,我一次次,涉险

跨越,这荒草掩闭时空墓门

只为带回一鳞半爪,延续先贤

文字气韵


2023.05.10



@诗歌刺客信条图

——致波德莱尔


我突然喜欢你

波德莱尔

当我决定用左手写诗时

做个诗歌刺客是件多美妙的事

十步一杀

又或千里取人头颅

我左手提笔,右手轻摇红蚁酒

哈哈哈哈

小跟帮马蒂尔达,走吧

带上我刚送你的恶之花

在诗歌这条路上

我们要走路还很长

今天是一号大佬

明天就是普大帝拜教庭

除了美学珍玩

不要接受任何关于写诗劝告

画画可以

唱歌跳舞可以

内心请像个真正的波希米亚人

一样生活

好了,装填好你手中弹丸

瞄准国家大剧院旁的路人甲

看见沒?


2023.05.09



@诗歌东西变形搜神图

——致卡夫卡,干宝


一个男人,家中顶梁柱

在墙壁天花板上

变成一只多爪半僵的甲虫

一个女人,春宵一夜

消魂蚀魄,在乡郊猪栏

化为一头前爪戴金镯的猪

哦,我们所爱之人,在这苦逼世界

你们,就这么变化无穷?

那生我养我的人,你准备好了吗?

那同我今夜共枕之人,你准备好了吗?

无论这人世如何丑恶美善

无论这家国如何贫穷富贵

无论眼前,这世道变与不变

让我们骑马奔驰,救回

我们雪夜出诊的医生和他病人

让我们唱歌跳舞,迎回

我们洗浴时变王八的奶奶和她的自由

让我们在理性与非理性的言说中

焊接好我们时代的裂缝

焊接好我们面前这面诗歌小说的镜子

“到家了,卡夫卡,我的兄弟

欢迎来到你久念中的中国!”

——“从根本上我就是中国人

并且正在回家”(卡夫卡)

是的,想象一下;悬崖,高松

如果卡夫卡和东晋干宝坐在一起

他们会聊些什么?

这两个东方西方荒诞异形的鼻祖

一只地穴中待飞的鸟

和一件生气早已干竭的宝物

面对悲苦多殇人世

问候你,伟大全能的程序员

除了写作,我们还能再做点

别的什么?


2023.07.03



@诗歌月光爱人图

——致李玟


她一面唱歌,一面跳舞

在月光里,在蓝色大海上,我的爱人

她总是,那么喜欢笑

仿佛生命每一刻,她都在欢笑

她身上每一细胞,每一发丝

都是她笑意盈盈的土壤

空气里,莹屏上

她的笑容,她的歌声,她的舞蹈

独具春风的品质,太阳光的属性

向日葵的辉煌,雪花,冰川的通透晶莹

这时,我们一致都忘了,她脚上的铁钉

这激情四射空间,变幻莫测的灯光

我们都忘了,她在潮水的节拍中

一面唱歌,一面向月影退去

我们都忘了,她在风暴的节拍中

一面跳舞,一面向月壤退去

这伟大战神,我们一直以为

她就是上帝座下,一快乐天使

这伟大战神,我们一直以为

她就是佛祖盘中,一蜜汁寿桃

我们都忘了,她一直独自在黑暗中战斗

在遥远的月之背,太阳也照不进地方

奏响,她此生不屈的战歌

让生命不断进化,变异的斗魂

在另一大陆

成为猛士,永恒的旗帜

我的爱人,从此,这尘世

只有月光,再无你的歌唱


2023.07.06



@诗歌媚俗孤岛图

——致米兰·昆德拉


他升起了一座孤岛

凭一己之力

读着他的书,好一阵

我们都以为,他早已经走了

他在二战后,那艘老旧的潜水艇中

呆的时间,太长了

老眼昏花,他一直在瞄准镜

的十字线上,盯着我们

突然的海啸,和从马里亚海沟

冉冉升起的热汽球

我们才知道

这个让狮子和鲨鱼,恐惧不已的男人

终于厌倦了死神,那张媚俗的脸

他把他好不容易,得到的

那枚旧石器时期的长矛,从天空抛下

我们都以为,自个

就是那个被穿刺的人

有的人手里,握着黄金笔

咽喉,镶嵌宝石

更多人,跟随在这些人后面

他们,瞬间有如汽化分子

但推波助浪,缩头藏尾

他们,仍是这大海苦咸的一滴

我们周围,有太多

这样媚俗的诗,和文字

不过,我们还有不少孤岛

停靠飞鸟,和海难中的幸存者

比如他。不管他是否走了

还是——没走


2023.07.12



@清明挽歌图

——致马原


他们,忽然记起了我,这天来的太早

山野空茫,凭空里多出座荒冢

婚车停在白杨树下,美人轻摇团扇

桃花开在蚁巢里,空木寄托往生

鬼录多日,敌意犹存

软软北京布鞋,黄黄红土碎石

这宽松人世,到底是拥挤堂杯

这狭窄鬼门,到底是克莱因瓶

他们忽然记起了我,这天来的太迟

坟头上的火球,恰如黑夜,马头,笼灯


2023.03.23



@凤溪寺退休石狮子图
       ——致养和和尚

它们眼窝,发结中的落尘,苔藓,加重了它们的笑脸,与可爱
我很想,伸手挠挠。可它们威严仍在。我相信,这十里八村的
孩童,都曾骑过它的背,挖过它的眼,扣过它的鼻,嘴。在和
尚们不在的时候。甚至,可能还想过,要帮它们拔了,那几颗
笑意盈盈的暴露的龅牙。没有了底座,它们,被迫撤退到寺庙

一角,散落在红花绿草边上。在扩建,修缮一新的天地,阳光
雨雪,依就是它们最亲的伙伴,禅朋。它们,一辈子没说过一
句话,没写过一个字。可我怎么就觉得,它们肚里,一定存有
一本经。言辞,古朴,简单,深邃,优雅。和它们一样的材质
我不由想那不知名石匠。他何尝抱怨未来,没人能见他的署名

退休的石狮子沐浴在星辰,月光下,听花丛虫冥。这些白色狮
子鱼,正一条条随着寺庙的吟唱,香火,钟声,游向红墙四野
有人,又在梨花村的河水中追逐,找寻她俩的花布鞋。那漂浮
的梨花,你要去哪?那起起落落的绣球,狮子,你又要去哪?


云垂天,本名张坚,云南人。好酒,好色,好诗。习诗三十九年。出有个人诗集《云云语语集》。荣获2018北京国际诗歌奖二等奖。



孙谦
纳瓦尔尼在西伯利亚囚室读契科夫

你喜欢读那些故事
是比枯坐更有意思的事
但是,要有心
要带着心的莫明惊讶去读
因为世事的演变太多
所有的真实都已变得模糊
味同嚼蜡,味同奉承皑皑白雪
就像这儿的漫天大雪
并非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使然
而是克里姆林宫延伸的御用之手
殖布的泯灭景象
雪的静谧对耳朵振聋发聩
雪的反光对目光形同火焰
雪在你的灵与肉中徘徊
心照不宣地抓住了生命的加速度
在神经比历史更静谧的深处
你阅读一百六十年中的俄国
如同欣赏这座置身雪野的岩石囚室
当这囚室冒渎你骨头的硬度时
一群白嘴鸦唳鸣着的,雪野的悲愤
和哀愁的虎虎生气
径直把你血液和脉息中梦的流转
传输给了整个俄罗斯
“真的,读完《在峡谷里》
我又盯着墙呆看了五分钟
就像当初看完《棺材二百》时一样
谁来告诉我
最阴郁的俄罗斯作家是契科夫”{1}
请注意,囚室在雪和北极光的映照下
因为岩石的眼泪而变暗
2024 , 2 , 29

{1}引号内文字出自纳瓦尔尼最后一封寄给俄罗斯出版人、记者谢尔盖•帕尔霍年科的信。纳瓦尔尼在信中讲述了他在囚禁中读契科夫小说的感受。帕尔霍年科收到信的时间是2024年2月12日,也就是纳瓦尔尼遇害的前四天。


致自焚的布什内尔

在白昼,你用火点燃了世间黑暗
你用肉躯之火,震撼整个白昼
是信念不认同的缄默
让你在一团火焰中发声
告诉那头嚣张的金牛犊
可以压到成片成片橄榄树的气焰
是令人心惊肉跳的地狱景象
你的自焚之火告示世人
若果地狱的入口,不在人身上
那么地狱就不存在
而加沙讲述的残酷的,被规避的戕害
正是地狱向内收拢的所在
而孩子们需要跨过多少生死边界
才能在地狱和天堂之间找到回家之路
弥漫巴勒斯坦上空的烟烬
梦幻地拼凑着一个映像的视野
神曲所滞缓的追溯
在这儿的一瞬火焰中,卷走了但丁
卷走了你的话音刺穿的早春寒冷
2024 , 3 , 1


读鸦
一一观深赖昌久影集《鸦》

哦黑乌,你飞得
真够缭乱,让苍茫一词
也难以表述。你以
一片幻影,来填充岛屿
和天空之间的虚无
但赋形的黑色,并非
闪电。爱伦波和兰波曾让你
演变,在想象的动机下
以销魂的震荡
沉入一个幽冥的梦境
一次次,在风的涡旋中
你用啄食腐物的喙
叫着神灵的名字。深处的
孤独榨出的声音
因其无以衡量的平静
告诉我语言的有限。在那儿
你用利爪撕开冻僵了的
梦呓。而你翅翼和鸣叫的
高度协调,从海湾和城乡带回
一个个遥远的黄昏,或黎明的
句法。你盘旋于庙宇屋顶
与飘舞的旗子一道
救治雪和樱花的哀伤
2024,1,20


孙谦,独立诗写者、自由撰稿人。视写作为生命,尝试以各种形式进行诗歌练习,在摇曳不定的事物中寻求存在的意义,并为确切的表达而努力。曾出版《风骨之书》《新月和它的反光》《苏菲绝唱》等多部作品。



(编辑:张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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